他没能看见他在自己面前消散，化作片片黑色碎羽落在地面。

那是一张极为可怖的面孔，被可爱衣饰包裹的小脸上，竟然没有半片皮肤，猩红的肌肉上覆盖着黄白交织的筋膜与油脂。“为、为什么？”那两人中意识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头问道。

秦大佬不是说了吗，他扮演的角色……咳，是个白痴。秦非摊手：“我也不清楚。”可惜，歪打正着拿到任务的人是宋天。

他就像一个挂件一样，被不同的大佬们拖着走了一个又一个副本。

救世主从前方廊道拐角处的阴影后现身，他的身后跟着程松，就在两人出现的瞬间，刀疤便将匕首收了起来。

一旁的萧霄仅仅旁观都觉得浑身汗毛倒竖，可秦非却连眉毛都没有耸动一下，神色舒缓，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，他正坐在公园的大草坪上吹着风。无论是说话时的语气、习惯的动作还是脸部细微的表情，都的确还是原来的那个萧霄。

他的左半边大脑在叫嚣着，想要翻个白眼调头就走。

能这样自由自在的做鬼，不比魂飞魄散要好的多吗？

秦非轻轻“啧”了一声。尖锐的刀刃划破颈部皮肤，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流下。

服务大厅前的街道归于平静，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了出来。秦非背靠着门，眉梢挑起，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迷惑神色。这倒是让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来。

精神类盗贼, 和魅惑系玩家一样，这是一类专门针对副本内npc生效的天赋技能。他顿了顿，问出一个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：“所以，为什么这家人门口挂着的纸钱是红的？”

隔着一道厚重的铁门。如此一来，有些自我保护意识强的高级玩家，便会在中心城购买相应的反窥探道具。

而呆在里世界或是表世界，对他和萧霄来说没什么所谓，对其他人却影响极大。

他没有多留意，经过几人身边时随意一瞥，却蓦地顿住了脚步。

之前秦非和其他玩家在餐厅里，这小东西就跟着一起过去了，只是隐着身形一直没被发现。它对面那个人手上的黄符散发出的能量，如同一条又一条隐形的绳索将它捆绑束缚，右边僵尸现在看起来是板板正正地站在那里，其实它一动也动不了。

秦非耸耸肩：“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。”

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，猛地闭上嘴。秦非加重脚步，提示他们自己过来了。

但兰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。对，就是眼球。大巴中段，另外两个老玩家将身体压得很低，一副独善其身的模样，萧霄担忧地看向秦非，压低嗓音提醒道：“咱们别理他们。”

他们要将兰姆送到教堂去。随即，一道系统提示在秦非耳畔炸响。看似杂乱的祠堂其实暗藏着秘密，祠堂内部的一切格局被拆开后又重组，形成了一个所有中国人都十分熟悉的图案。

资格也不会做废，只要下次再过去走一趟就行了。林业恍恍惚惚的，脑中甚至开始闪过一幕一幕的走马灯似的画面。他们只是旁听，没想到正歪打正着，为自己的副本之旅提前攒了些经验。

【恭喜6号圣婴获得：4积分！当前积分：3分！】【圣婴之一：好感度5%（兰姆不讨厌你, 但他对陌生人一向十分胆怯）】浓郁的皮肉焦香飘散在空气中，女玩家们失声尖叫，连滚带爬地后退。

神父抬头看向秦非。“这一手时间转移大法玩得够6啊！”

且办公室的租用条件严苛，必须所有同场通关的玩家全部到齐才可以。

……对于12号来说，自己两人和6号分明没有什么区别，都是对手。

秦非重重摔落下来，屋内的灵牌稀里哗啦散落一地。片刻过后，重回原地。有小朋友？

只可惜，这份轻松连一分钟都没有维持到。“有个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。”林业低声说。系统终于做了一次人，在合适的时机将镜头切近，苔藓骤然被放大时数倍，清晰的呈现在了观众的眼前。

那是……身旁，无数秦非的粉丝向他投来了嘲讽的笑容。在他与她之间，竖起一道难以逾越的、以信仰为名建立起的高墙。

那人惨叫一声，像只虾米一样蜷缩起来，痛苦地捂着胃部弯下腰去。“当玩家做出背弃神明的事情以后，挂坠就会被慢慢填满。”

秦非没有回头看他们。鬼火的声音又弱又可怜，看上去比没有向陆振华要到钱的依萍还要惨。但他们不会将注意力过多的放在“12号玩家为什么想去杀死污染源”上。

很可惜，秦非内心对此掀不起丝毫波澜，毫无反应地继续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