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如此，秦非却完全不觉得那一鞠躬受之有愧。段南仔细看了看自己摸到的东西，心有余悸的地抚着胸口：“没事。”

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。而创世之船，则是神明因不忍毁灭掉全部的生命，特意提前给人类降下神谕，才得以建造的火种延续之船。进展顺利得不可思议，秦非还什么都没做，胜利就遥遥在望了。

果然，几秒过后，地图上绿色的光圈闪烁几下，变成了红色。那就应该是亚莉安的熟人了。

吕心不算完全意义上的新人, 但也差不多。她是个F级玩家，在进入这场对抗赛以前，她只参加过一场副本。

作为一名在尸山血海中强行杀出来的 A级玩家，弥羊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和低级玩家浑然不同。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，反正雪地里躺着的，又不是真正的小秦。陶征担心自己说错了话，惹得对面的人不快，讷讷地退后半步。

刚才在炒肝店里也是，林业一说到他们早上喝了羊肉汤，老板娘立刻变脸，什么也不肯说了。他们很明显是眼馋下午这批玩家拿到的任务分，不甘心就那样错过，也想来分一杯羹。

“啊？主播好看也不用每次都夸吧，重点是，你要夸去夸自己老婆啊！夸我老婆干嘛！！”小粉丝们看见这一幕纷纷开始尖叫。

可是小秦！三途道。面前的冰层上站着一个青年，正静静打量着他，散落肩头的半长黑发被风吹乱。

如潮水般的观众正在涌入走廊上四名玩家的直播间，秦非触发的崭新场景让大家倍觉新奇。他刚刚摸到了一节树根，那树根长得和人的手简直一模一样，没细看还以为那里躺着个人。娱乐中心西南角有一个录像厅，收录了近三年展示赛和工会大赛的历史记录，只需要支付一定数额的积分就能播放观看。

“太神奇了。”弥羊喃喃自语。出问题的是他们自己。和这样的人近距离对战，秦非毫无赢面。

秦非瞥了一眼后表情却如常，他用自己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勾起那个袋子，面不改色地丢回冰柜里。“妈的，主播真是剑走偏锋。”

假如秦非没有猜错，这座礁石内部应该是由无数孔洞贯通的。

NPC快步走到大厅中央，不偏不倚地拦在气球人和傀儡中间。反正当死者也可以通关副本，其他几人干脆放弃了思考，纷纷表示自己也愿意归属死者阵营。这是在副本里，自己的命都不知能不能保，谁还管你尊老爱幼？

关于这三人的死亡原因，一直到5分钟后，猪人NPC又一次来到船舱中时，依旧还在被玩家们热切地讨论着。直到他终于穿过仿佛永无止境的树林，重新脚踏在松软的雪地和黑色苍穹之下，密林的声音终于戛然而止。九人挤在一顶帐篷内。

“还记得我们讨论过的吗？猪人在开幕仪式上说过，这是一场动物表演。”片刻过后，两名NPC点了点头：“你做的、非常好，我们很满意。”

另外四人附和：“对，肯定是鬼。”丝绸般柔软的黑暗将秦非包裹，他摊开掌心，那颗晶石静静躺在他的手中。雪山峡谷很长，玩家们从峡谷那头赶到这头，花去了几小时的时间。

这两天里，谷梁回忆了无数遍当时的场景，却只能不断得出同样的结论：

秦非明白了。玩家们见状，赶紧过去帮忙。

没和林业他们待在一起时，秦非并不需要藏着掖着，他大摇大摆地走在社区的主路上，一路上遇见不少玩家和他打招呼，他都只是冷冷淡淡地点了点头。

底层船舱依旧安静。秦非神色淡淡地回视。

……

等大家都出来以后，保安将玻璃门关上，一句话也不说，扭头离开了。

秦非一连浇了五瓶补血剂，弥羊整张脸都被浇成了番茄红色，终于睁开了眼睛。丁立见来人是他，愣了一下，道：“怎么了？”青年语气轻描淡写。

……“迷路？”

在这个最为合适的时机，他走上前，如春风化雨般平息了猪人的愤怒。

秦非正在和那个比他整整高出两个大等级，却对他言听计从、卑躬屈膝的玩家签契约。漫天飞舞的灰色雪片将视野模糊成一团。伴随着一声闷响与惨叫，那个傀儡竟然直接飞了出去，摔落到了一旁的草地里。

两个男人被一个小姑娘的眼神激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
仿佛有一个人正趴在吕心的脑海深处，乌蒙：“雪山里有那么多怪物，既然人可以从托罗蒙德山进到奥斯塔迪亚山来，那怪物也可以从这边出到托罗蒙德山去呗。”“他是怎么看出来的？”

——假如他看见的话，或许会直接气得吐出一口血。

“那么巧吗？每次用来埋尸的雪都会被风吹散？”一旁的观众好奇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