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普通人杀人后会产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应,秦非连一丁点也没有。阵营呢?
门锁着,秦非用黛拉修女给他的那串钥匙试了试,很快便成功将门打开。眼睛有大有小,像是一台台永不关闭的监视器,扫过它所途经的每一寸土地,让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腊神话中,那个百眼巨人阿尔格斯。“是这样吗……”
他们此行就是为了找徐家那本《驭鬼术》,按右边僵尸的说法,《驭鬼术》十有八九就藏在这栋楼里,甚至就藏在这个房间。
他还以为那些观众只是像昨夜看华奇伟那样,是被玩家死前的绝望与惊慌所吸引。秦非的目光在义庄院中扫视一圈,同样没有看见导游遗留下的早餐或其他东西。这家伙怕不是脑袋有什么问题吧?
林业蠢蠢欲动地想要出去看热闹。秦非隔壁房间住着11号玩家,根据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报,11号是臆想症,这一点在医生的笔记里也得到了证实。
旁边的其他玩家光是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,处于危险中心的人却神色如常,丝毫不见异样。室外不知何时起了风,流动的云层将头顶过于刺眼的阳光遮蔽了些许,枝繁叶茂的大树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,孩子们的笑闹声响彻整片园区。导游的“继续交流”,显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。
这种好事并不常发生。“妈呀,是个狼人。”更何况,玩家们还正身处在这条被3号囚徒加足了debuff的走廊上。
【死去多年的鬼女:好感度???】秦非开始一一细数那些在戏剧中时常出现的倒霉炮灰会干的事。
萧霄摇摇头:“没有啊。”
秦非看了一圈,包括他自己和那两个鼻青脸肿的人在内,这里一共有二十四个人。垂坠而下的绒布背后,镜中的影子并没有随着光线的黯淡而消失。
整个大厅几乎所有的人都关注着画面。可是,刀疤。罪名那里被污渍遮挡住了,看不清字迹。
“这不废话么?低级世界里的限时副本很少会有人尝试去解秘,前几次来这个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没触发过这个去祠堂送东西的任务,更别提这种细枝末节的村民支线了。”没人应和,也没人否定。近半数的玩家都没有说话,脸色难看得像是病了一场。
秦非摊开双手,说出了一句万能敷衍大法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可怪就怪在这里。
假如来人不是秦非,或许当他站在这个位置时,san值就已经跌至临界点了。
中年玩家名叫华奇伟,穿着一身质量上乘的深灰色西装,领带夹锃光发亮,一看便知他在正常世界中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调度中心的那一瞬,远在另一个维度的某个世界,近万名灵体的耳畔同时响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。见尸体们并没有表现出要和玩家作对的意思,几人紧张了一会儿,逐渐将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。
这是一本教堂在职人员的信息登记册,三位修女、神父、医生以及一应守卫人员的信息全部记录在里面。但很快,他们便发现,事情似乎有点不对。那头,秦非已经和林业凌娜肩并着肩,在众人的目送下走远了。
鬼火撇了撇嘴:“谁能猜出那个奇葩是怎么想的。”大厅中爆发出一阵比一阵更剧烈的讨论。
一群人跌跌撞撞朝门口涌去,狭窄的门框发出吱呀吱呀的哀鸣。“一看你就是从别人直播间过来的,快点切视角吧!那两个人的视角没意思得很,不如来看这边!”
见秦非不配合,萧霄也不敢再多说,两人安静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。“十来个。”
人群的结构开始振动,秦非从台上往下看可以清晰的发现,已经有一小部分人开始逆着人流往外挤视图,提前其他人一步离开这个地方。无论是在分析复本信息时的理智,还是面对人性的选择、面对生死的淡然,都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。
那金发男子坐在沙发上盯着其他人看了一会儿,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。他只好赶紧跟上。
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,正老老实实长在鬼女的手腕上,也没有独属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条,看上去与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没什么两样。
为了保证两人始终同行不分开,孙守义在前, 徐阳舒在后,两人左手握着左手、右手握着右手,像幼儿园小朋友玩开火车那样站作了一列。虽然确实是这样没错……冷静!冷静!不要紧张!
撒旦已经快被秦非气晕过去了:“你觉得像不像不重要!”秦非心中越加笃定,视线再次投向义庄角落的那台棺材。导游肯定看到了他刚才拿着电话的样子。
一旁三人的眼睛倏地睁大了, 尤其是萧霄。
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。“难道那个大爷真的是弥羊……”林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。
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抱有同一个念头: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屋里没有点灯,本就微弱的光线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在了楼外似的。
总之,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做那只出头鸟。
也许只是眨眼的瞬间。一旁,徐阳舒面带迷茫地望着几人,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