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徐阳舒一眼。两个男玩家从会议室角落搬来了底部装有滑轮的白板和油漆笔。按月份死去的六个村民。

这七处正是“七窍”，也是人的生气萌发的位置。他正盯着自己的手。

可听鬼女话里的意思，所谓的‘祂’，怎么好像是指特定的某一个人呢？

它幻化而成的样子并不是它自己选择，而是根据他所面对的人内心所想自动生成的。什么情况？！不怎么结实的车窗晃动着，玻璃发出“咯咯”的响声，像是随时都会碎成一块块。

没几个人搭理他。

分工明确，井然有序。

虽然直播才刚开始，但他的直播间里已经有了非常多人，并且数量正在以一种十分恐怖的趋势猛烈上涨。刚刚为秦非压下积分的灵体们紧张又沮丧地围聚在光幕前，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。他倒要听听这个人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。

大脑越来越昏沉，视野渐渐模糊，眼前轮廓清晰的人形开始弥散。“刚才那个穿蝴蝶长袍的人，是一个高级公会的会长。”她又将音量压低了些许。

他的声调被他故意压得很柔，却带着一股异常冰冷黏腻的意味，落入耳中时令人感到十分不适。这问题我很难答。

出现在眼帘中的，是一个不过五六十厘米高的小东西，乍眼一看，或许会将他辨认成一颗肉球。直播大厅中，刚才还在为秦非提心吊胆的观众们瞬间吐槽声一片。

孙守义道：“可那只是牌位，不是尸体。”

秦非觉得，哪怕世界末日现在降临在了圣婴院，丧尸挖开萧霄的脑子，都要“呸”一声然后晦气地走开。

这间房里的摆设和它的外观一样，都已经十分陈旧了，那些夜间村中随处可见的石质神像在屋里并没有出现，地上散落着一些水果玉米之类的食物，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，全都干瘪得不成样子。那极具视觉刺激的画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潜能，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，姿态灵巧地转身，从一只尤带血肉碎块的腐烂利爪旁擦身而过。“挖眼珠子这么积极，这是什么品种的变态？？”

“咿咿呀呀呀！”鬼婴急了，双手胡乱挥舞。

——这种队友突然发疯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况，在规则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见的。——尤其是6号。

直至串联成长长的、笔直的、间距一致的队列。太离奇了，没有脸的人是怎么看路开车的，秦非不动声色地挑眉。

不忍不行。之后就跟着秦非一路来到了商业街。

他们是次一级的。秦非向他们走近些许，诧异地挑起眉梢。

“主播胆子好大，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害怕。”此时此刻，估计不少直播间中的主播都正在疑惑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，为什么我的观众越来越少了？丈夫负责摊煎饼，妻子责负责煎油条、糖糕和打豆腐脑。

因为，秦非手腕上就绑了一串铜铃。

萧霄的心脏蓦地一紧，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。脚下的台阶依旧遍布青苔，潮湿而滑腻, 因为有着上次进地下室的经验，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。

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，房屋越是稀疏，最后几乎成了一片空阔的空地。村长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。

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，秦非看到那堵墙似乎轻轻地蠕动了一下。不知为何，每当回想起鬼女最后望着他时露出的笑容，秦非就总有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。“但他是不可能吃得了你的。”

秦非笑了笑。这大约就是规则类直播的残忍之处了。

可他们看起来又是一副才回到义庄没多久的样子。他们肯定是正在探讨着什么会被系统屏蔽掉的内容。

说是修女服，好像也有点不太对。

他又回到了表世界。所有人都在心中分析着徐阳舒刚才给出的信息。“应该是没有吧……但也不一定？这几天刚放暑假，我才从学校回来不久，不太清楚呢。”

你无法逃过祂的注视。

“喂。”青年眼底噙着温和的笑意，半蹲下来，轻轻拍了拍徐阳舒的脸蛋，“别装了，你不是也想去找书吗？”窗外的雾色越来越浓，伸手不见五指，只有大巴车窗投出去的光勉强将周遭不到半米的区域照亮。她不知道哪里才是重点，干脆从最开始的时候一点点叙述起来。

从指尖到肘关节，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，肌肤细腻，截断面直接消失在了虚空中，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，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。随着秦非的手掌落下，萧霄的双眼蓦地瞪大。三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店里的其他顾客，片刻后得出结论：“我们得把碗里的东西吃完才行。”